《笃斋藏吴大澂手迹四种》 李隽編吴大澂著 ISBN-7---5 西泠印社出版社 定价.00元 ▲吴大澂屯防时小像 吴大澂(~),原名大淳,后避同治帝讳改为吴大澂,字止敬,又字清卿,号恒轩、白云山樵、愙斋等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清代官员、金石学家、书画家、收藏家,吴湖帆祖父。吴氏一族,源出周泰伯。自明成化年间吴敏学迁苏定居,入清以后,吴氏门庭渐盛,至光绪中吴大澂、吴大根兄弟重修族谱时,族人中进士者凡六人,除明代的吴敏学外,清代五人中吴士玉兄弟、父子占三人,最后两位即吴大澂及其胞弟大衡。道光十五年()五月十一日,吴大澂出生于苏州城内双林巷老宅。他天性聪颖,六岁入塾,十二岁读毕五经。年(咸丰元年)十七岁时入泮,年(同治七年)三十四岁时中进士,以后的仕途之路颇为顺利。他曾入李鸿章幕,后授翰林院编修、陕甘学政、河南河北道员,又曾两赴吉林,屯边、练兵、勘界,年后任广东巡抚、河东河道总督、湖南巡抚。为官 吴大澂出任外官多年,宦辙几遍天下,其才干得到左宗棠、曾国藩、李鸿章、翁同龢等朝廷重臣的赏识。他为官期间值得一提的,大概有三件事:一年,吴大澂在东北率领“闯关东”的山东移民垦荒、开拓,这件事情对于中国的边疆意义不可估量。二年,在完全劣势的情况下,吴大澂与沙俄苦苦谈判五个月,据理力争,最后迫使对方归还非法侵占我黑顶子一地,重立界碑,并为中国人争得了在图们江的航行权。他还效仿汉代马援立铜柱故事,在长岭子中俄交界处添立铜柱,高达4米多,直径1米多,镌刻着他自撰自书的铮铮誓言:“疆域有表国有维,此柱可立不可移!”矗立在珲春市区的龙虎石刻,正面篆书阴刻“龙虎”二字,左下竖刻“吴大澂书”,字体流畅,气势磅礴。 ▲《清代苏州吴氏的收藏》展览现场复制的铜柱 三年甲午战争时,时任兵部尚书的吴大澂也是甲午海战中最坚定的主战派之一,而且冲在前线。如果说还有一点成绩,比如:年,为抵御沙俄侵略威胁,吴大澂奉命帮办吉林边防。与建立防军、屯垦实边相配合,于年奏请创办吉林机器局。该局在创办中克服了调员、建厂、选匠、购器及转运等困难。主要产品为枪弹、炮弹和火药,基本满足了吉林、黑龙江等省的防务需要;还自行试制新式枪、炮,试造轮船,并在全国最先采用机器铸造银元,成为洋务运动中较有成效的军工厂局之一,是东北最早的近代化机械工业。吴大澂为吉林机器局的创办和发展做出了贡献。再比如:本书(《笃斋藏吴大澂手迹四种》,下文简称“《笃藏吴札》”。)所收录“致续昌书札”一整通长达二十四张纸,篇幅之长,目前所见之最。讲的是亲赴澳门查勘,发现民生之苦的原因(“粤中械斗劫夺之风办不胜办,推其起衅之由大半为争坟争地,不惜以数千金涉讼争此片壤,其实购地之价已十倍不止,愚民之愚,牢不可破。”),大多是为了葡萄牙人占地挖坟的事情大动干戈,吴大澂一是苦心劝说,谆谆告诫,还联合各村士绅,节制乡民。还有发现租界范围的划定、缉拿私船盗艇、增收商税等问题,并都找出问题的根本,并提供了切实可行的方法(如下),说明吴大澂眼光毒辣,恪尽厥职,力行敬业。·关闸以内,望厦、龙田、龙环、塔石、沙冈、新桥及沙梨头七村,皆华民久居之地,并有田亩历在香山县完纳钱粮,其势不能划归葡界。 ·向来租界以水坑、尾门、三巴门围墙为限,历有案卷可查,今围墙以外添盖洋房不少,皆侵占官地民地,应否准其归入租界,免令拆毁,以示格外体恤之意。 ·莲花茎原有关闸,系前明万历年间所设,年久毁废,今葡人修建牌坊一座,中无门,旁亦无墙,非关非闸,应否由粤省筹款兴修拨兵守护。(葡人与此处设有兵房,须令撤去,此一节最费唇舌。) ·青洲小岛,在莲花茎之西,本不与澳门相连,葡人修盖房屋,据为己有,应否酌给修造之费,仍归粤省地方官经理。 ·澳门西南对港之湾仔有华民百余家,湾仔迤南五六里为银坑,有华民数十家,皆不与澳门相连,葡人近年勒收地租,尚未兴盖洋房,似应及早收回,以杜侵占之渐。 ·澳门南面海口曰十字门,十字门之东有大拔岛,西有大横琴、小横琴二岛,大横琴岛之北麓为过路湾,有华民百余家,大拔岛之下为潭仔,有华民百数十家,弟亲至该二岛,俱见有葡人设立兵卡,尤堪诧异,若令葡官撤去卡兵,亦应将洋房给价购回。(此节似非力争不可。) 此外尚有炮台数座,在租界外者,目前未必能一律收回,似可姑置勿论,数年以后,葡人无可收之利,必至日窘百力不足以养兵,即各处炮台亦可设法给价归中国派兵看守。弟以为海疆久远之图,不能不通盘筹及,想我公不以为多事也。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,最主要的还是三件大事。▲《笃斋藏吴大澂手迹四种》致续昌手札廿四开之一书画 吴大澂从小即在外祖父韩崇处受金石熏陶,后又为吴云、潘祖荫二人服务过诸多金石之事,练就了一手过硬的篆刻、椎拓功夫。在残存的吴大澂咸丰十一年()七十多天的日记中,有很多为人刻印的记载,说明此时他已经研习篆刻多年并在友朋圈中有了名声。光绪十一年(),吴为《恒轩所见所藏吉金录》作序曰:“余弱冠喜习绘事,不能工。洎官翰林,好吉金文字,有所见辄手摹之,或图其形,存于箧。”此后,他为陈介祺、王懿荣、叶昌炽等手拓墨本,皆广受好评和赞誉。在吴大澂收藏的近两百件画作中,“四王吴恽”的作品多达54件,多于吴门画家的作品,在吴大澂的临作中,临习“四王吴恽”的作品也较多,而清代的“四僧”,吴大澂则一件没有收藏,也不曾向他人借阅临摹。白谦慎先生认为,这反映出吴大澂驯雅的审美趣味。▲愙斋公临恽王合璧山水册十二帧吴大澂14岁那年开始习画,曾经临摹过多种宋元名迹,一生作画颇多。年,吴大澂在致潘祖荫的一札中曾对自己的绘画作如下自评:“大澂画学甚浅,亦如陈子振刻印,须有依傍。”陈子振即陈佩纲,大收藏家陈介祺的族弟。意思是说,自己的绘画,正如陈子振的印章,临摹水平甚高,离开原典后的自运,则水平一般。这里面固然可能有自谦的成分,但总的来说,却符合吴大澂的绘画特点:具有创新意识的自家风格面目并不明显。吴湖帆绘斋馆图甚多,有于手卷前、有于册页前、有于诗堂、有单独成轴,穷其源流,其祖父吴大澂尤擅此道,潘祖荫曾特请其绘《藤阴书屋勘书图》,吴大澂绘就后回函潘氏,回函正好收录在《笃藏吴札》之潘祖荫部分,此画尚在人间,且题咏累累,见证了这段友谊。 ▲《笃斋藏吴大澂手迹四种》致潘祖荫手札之一 ▲《藤阴书屋勘书图》吴大澂 绘 友谊的小船虽然不是说翻就翻,但也充满了隐忍、包容、细心经营,偶尔也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,比如吴大澂在给王懿荣的信中(私人信函往来,无公开宣示之虞,多能畅所欲言,即有埋怨牢骚,皆可直抒胸臆)多谈金石之学,时有对潘祖荫的怨言,首先是潘以前辈自居,给吴下达任务,应接不暇。▲《吴愙斋尺牍》致王懿荣部分之一 吴大澂苦于应付,又自觉并非如赵之谦攀附有求,不免心生不满。其次,对于潘司农的鉴古眼力亦不表示认可:“司农商镈,寿老已不以为然,亦恐为退楼所訾议,款识中又不能不列,吾辈亦无如何耳。”盖因潘祖荫所得商镈,陈介祺识为伪,但潘自己不能识别真伪,又碍于情面,吴大澂只得列于款识之中。依辈分而论,潘祖荫为吴大澂的父执辈,但两人实际年龄仅相差五岁。不过,潘祖荫出仕为官,却要比吴大澂早十数年。吴氏于同治元年(),与吴大衡、汪鸣銮等赴京应试,惜未中试,场后留京,馆于同乡彭蕴章家,遍访同乡戚友,对世道冷暖深有体会,幸好世居葑门南园的彭状元後人彭蕴章(—)伸出援手,请他到家中坐馆,课读幼子彭祖润(岱霖)。今《乙丑日记》附有吴氏致彭祖润等手札,颇疑此册日记曾经彭氏保存。此时当已以年家子身份拜见潘祖荫,不过,两人当时似乎并未深交,甚至说有点冷落。待到吴大澂同治七年()得中进士,落魄时并未雪中送炭的同乡潘祖荫一改昔日的态度,对他分外热络起来。此后数年间,潘氏对吴大澂甚为倚重,除了帮办笔墨之事外,还请他入市物色青铜器、编订藏器目录、勾摹彝器图等,可以说吴大澂是潘氏《攀古楼彝器款识》成书的主力。从此至同治十二年()八月,出任陕甘学政之前,吴大澂寓居京师二载有余,此为潘、吴二人往来最密切的时期。就连皇上的差事也常常委于吴大澂。同治十年()年末,因同治帝即将于次年举行大婚,潘祖荫又接内廷急务,命为皇后寝宫拟定屏、对等件,其一人一时难以应付,又匆忙函招吴大澂,嘱其约顾肇熙、许玉瑑等同往协助,其函有云:“皇后邸第扁对、屏幅三百余件之多,限正月初五日交,今日发下。吾弟明日午刻能过舍来一助我否,岁底如此奉烦,殊不情耳(初二、三、四尚欲奉烦枉顾,能拨冗否。写底本正本,兄自书也)。” 人生的聚散也很有意思。▲《攀古楼彝器款识》 在清代的书法史上,吴大澂的大篆独树一帜,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。吴大澂生活在收藏和研究商周青铜器最为活跃的时期,收藏者之间存在着非常好的学术交流关系,使吴大澂得以见到大量的青铜器铭文和其他各种出土文字的拓片,为他研习篆书提供了良好的条件,加上早年书写玉筯篆和多年研究文字学的经验,吴大澂创造出古雅清穆的大篆书风。本书(《笃藏吴札》)正好收录早中晚期的代表书风,从中可略窥吴大澂三十岁以后近三十年间书风变化的轨迹。1.吴大澂日记(附:致岱霖、颂田等诗稿手劄)依然未脱馆阁气息;2.致潘祖荫(伯寅)已然参用北碑,极富金石气;3.致续昌(燕甫)、致谭钟麟(文卿)步武黄山谷式的行书大行其道。治学 光绪十五年(年),55岁的吴大澂任河东河道总督兼兵部尚书,他用两个月时间完成《古玉图考》的初稿,基于古文献和周礼的传统,在当时书中对大多数玉器的玉质、颜色、形制和功能做了可借鉴的考证,共录玉器60余类件,为后来的古玉研究开创了新视角。《古玉图考》奠定了吴大澂在学界的崇高地位。 从吴大澂这一年的主要著作《古玉图考》中,白谦慎发现一个有趣的变化:年4月出《古玉图考》时,有一个印章叫“十圭山房”,8月25日变成“三十圭草堂”,12月变成“五十八璧六十四琮七十二圭精舍”。▲印章“三十六圭草堂” ▲印章“五十八璧六十四琮七十二圭精舍” ▲吴大澂自署“五十八璧六十四琮七十二圭精舍” 年,吴大澂除了完成《古玉图考》外,开始了另一本重要的著作《权衡度量实验考》的撰写。这两本著作,不像他的另两本重要著作《说文古籀考》和《愙斋集古录》都是研究铭文,古玉没有铭文,绘图要看实物。正因为吴大澂拥有数量可观的古玉,才能完成他的古器物研究。因此白谦慎认为,和晚清官员的收藏活动紧密相关的学术活动,在此时也体现了一种新的规模,为中国传统学术在二十世纪向现代学术的转变,开辟了新的路径。 ▲《权衡度量实验考》吴大澂 著 ▲《权衡度量实验考》吴大澂著 金石学自乾嘉之后成为一门显学,吴大澂学识渊博,生逢其时。他与金石界胜流陈介祺、潘祖荫、王懿荣等以书相通,以心相契,相互砥砺,奇赏异析,并能及时、全面地掌握彼时金石学研究的新成果,在古器物学、古文字学和古玺印研究上获得了卓越的成就。 本书(《笃藏吴札》)收录的《乙丑日记》中所记载,协助吴云(平斋)编纂《焦山志》(“从津沽坐轮船到上海,稍作勾留,游城隍庙,去跑马场,开过眼界之后回到苏州。正赶上咸同间在上海坐馆时的居停吴云(—,号平斋),三年前被人参劾,落了官职,隐居苏州,在金太史巷买宅筑园,故人相见,分外高兴。当时吴云方主持《焦山志》的重修事宜,吴大澂深受平斋青睐,应邀参与其事,并留下两人讨论焦山鼎的函札。对於这段往事,顾廷龙的《吴愙斋先生年谱》中有所涉及,但交代不甚明晰。吴大澂的《乙丑日记》稿本,虽然仅存两月的片段,却足堪珍视。(《笃藏吴札》李军序) 去柳门(汪鸣鸾,既是吴大澂的表弟,又是吴大澂妹夫)家贺清音,发现芝生小舅舅(母亲的弟弟,实则比吴大澂还小)没来参加宴会,以为其生病,晚饭后便去看望,谁料想五六十人在屋内赌博,令吴氏竟无处下脚。忍不住气血喷涌,大骂并严责其行为,且警诫小舅舅的赌友们:“不准再来!”说完此话,不禁泪目。“世家门第,何一败至此耶?”这一番折腾下来,二更才回家。▲《笃斋藏吴大澂手迹四种》乙丑日记部分 ▲《焦山志》 晚景 到了晚年,通过尺牍能与吴大澂论道的人陆续凋零,他的信函用大篆书写者几乎绝迹,步武黄山谷式的行书大行其道。《致谭钟麟书札》一册,可视作吴氏任湖南巡抚期间书风的代表,笺纸的阑格较早年所製要宽大不少,可能是愙斋特意为配合其书写习惯而定造。其内容多涉湘中民生问题,此册副页章士钊(—)题记中言及自己童年时在抚署外又一村,望见年届六旬的吴大澂,“头戴无顶凉帽伛偻缓缓前行,忧容可掬”。殆吴札作于甲午前,而章氏追忆此事已是五十四年之后。 ▲《笃斋藏吴大澂手迹四种》致谭钟麟部分章士钊跋 花甲之年的吴大澂成了清廷的替罪羊之一,从湖南巡抚的高位上被革职回原籍,最终未能逃过后人的评价:“书生误国,千古同慨。”(章士钊跋语:“恪帅文采照耀一时,甲午之役误于勋胄,辜负雄心。徐颂阁函中所谓‘雅歌投壶’即指吴军而言。当时主战者自负清流,实皆书生,李文忠老谋持重,群目为汉奸,及遭惨败,牵羊谢敌,终仗文忠。书生误国,千古同慨。”)这也是吴大澂藏品失散的开始。 甲午战争失败后,《马关条约》签订,面对两亿两白银的巨额勒索,一腔报国热血的吴大澂甚至想要以自己的收藏品抵现一部分,帮助国家渡过难关。他按当时的古董市价,挑选了各类古物一共件,作价万两,足以抵付赔偿款的二十分之一。但他的提议没有得到张之洞的支持,被认为是无稽之谈。电文也没有转到李鸿章手里,后来吴大澂又再次发点文力争此事,但最后不了了之。著名艺术史学者白谦慎认为,当时吴大澂计划拿出的只是自己藏品的五分之二。 年4月,吴大澂的夫人陆氏突然去世。这对于吴大澂来说,无异于往心灵的伤口上又洒了一把盐。而夫人的去世,也把一个重要的问题推到了吴大澂面前——继承人问题。 吴大澂本有一子六女,但独子吴本孝九岁不幸夭折,无奈,吴大澂将侄子吴本善的儿子吴翼燕(吴湖帆)过继过来,成为嗣孙。 吴湖帆8岁那年,与二姐吴惠菁合照,他于筒中拔笔书其背面:“二姐十岁我八岁。”那时的吴大澂已中风卧床,看到吴湖帆书而惊叹道:“此子他日当有所成。”于是就将其家藏财物分而为二,一份分给女儿,而将平生所藏字画、青铜彝鼎尽归吴湖帆,并于床前亲授家藏文物之名目及来龙去脉。 吴湖帆自吴大澂那里继承了很多藏品,如周代邢钟和克鼎、欧阳询的《虞恭公碑》,以及吴大澂生前特别喜爱的古印40余方、官印50余方、将军印28方等。吴湖帆为祖父编的藏品目录,名为《愙斋公书画家藏目录手稿册》。其中著录的文物包括古器物与书画。仅从这一著录便可见吴大澂收藏范围之广、数量之巨、品位之高。 次年,即年,吴大澂去世。 蛰居虞山的翁同龢得知吴大澂去世的消息后,特遣人送去挽联: 上联:文武兼资,南海北海 下联:汉宋一贯,经师人师 横批:一卧沧江 《笃斋藏吴大澂手迹四种》 ·吴大澂日记(附:致岱霖、颂田等诗稿手劄) ·致潘祖荫(伯寅) ·致续昌(燕甫) ·致谭钟麟(文卿)附:章士钊题跋 包装纸盒 布袋 |精装版| |书籍外观| |释文附册| |书籍内页||内页细节|精装版 .00元 .00元 ①书*1 ②布袋*1 ③牌记*1 ④纸盒*1 购买链接 (长按识别图中
|